为什么是“草履虫”而不是“草鞋虫”
2014年3月12日星期三 阴有雨(协助教育局招师工作,连续四天第一天,正好有空,忙里偷闲写了点东西)
列文·虎克利用他发明的显微镜对草履虫进行了观察,这可能是第一次有关草履虫的记录(但我没有查证过记录的具体内容是什么,《科学启蒙》一书中有说明,列文·虎克对草履虫进行了观察)。这是我关心的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谁把paramecium首次翻译成了草履虫?也就是说,“草履虫”的名称是怎么来的?
我们在描述草履虫的时候,习惯于把草履虫的形状描述成“很像草鞋”,既然很像草鞋,为什么我们在翻译的时候,没有译成“草鞋虫”而是“草履虫”,这是为什么?
本来也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凑巧看到了陶行知先生的一篇文章:《论大众的教育问题》,其中就谈到了这个,原话是:
“当然,一班大众对于新名词也是听不懂。这里我们是要解释明白,使他们能懂,才算是对大众的解释。有些知识分子是越解释越叫人糊涂。要教大众前进,新名词是不得不用,但是大众所需要的新名词,是必须努力在可能范围内根据大众语来创造或改造,例如科学上的“草履虫”为什么不改作草鞋虫呢?”(原载1943年4月《行知教育论文选集》)
我们会觉得陶行知先生的文章很容易懂,尤其是他那些诗歌,甚至会有点“土”。在我刚刚进师范的时候,这点印象特别深,“锄头歌”之类的诗歌和格言,都给那时的我们一种“土得掉渣”的感觉,甚至有些不屑。陶老先生学问水平高不高?他好歹也是博古通今,融贯中西的大学者,师从杜威,自成体系。如果不是因为死的过早,我相信陶老的著作会丰厚得多。陶老在国内推行平民教育、大众教育。而且他从自己做起,文章和说话,都力求通俗易懂。他的很多诗歌,是请最底层的工人农民甚至是他们的小孩子听过改过的。所以他极力倡导让大众能够接受的知识,让大众容易接受的教育。正因为陶行知先生有着这样明确的价值追求,他提出这样的改进建议,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从我们一线小学教师的眼光来看,即使我们不是从这么高的角度去看科学普及的问题,就小学生的认知水平而言,也许“草鞋虫”更适合他们。
只是,当时为什么会翻译成草履虫呢?我想,当时的翻译者,必定是博古通今的学问人。从发现草履虫的时间开始推断,翻译草履虫,因该是在中国近代,正是中国传统文人受到西方文化巨大冲击的时候,当时,白话文还没有盛行,或者是,白话中还夹杂着很多的书面语,因此,在译著中,也不可避免存在这个问题。“履”显然比“鞋”要书面多了,显得“有学问”多了。
就与此相关的专业研究领域而言,也许我们作这样的讨论是毫无意义的,叫什么都一样。也有不少的专业人士认为,科学就是需要专业的用词,甚至可以是比较生僻的,而并非一定是要适合大众理解的,而且在命名上需要有统一的规范。
这当然也没有错,我们并非是在这个时刻强烈要求将所有各种现行文字中凡是出现草履虫的都改成草鞋虫。首先是因为这已经是被广为认可的专业术语,不管是日常使用还是科学研究都已经具有了约定成俗的习惯了,其次更是因为这并不是我们所要说的重点所在。我想要说的是,其实我们需要改变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对待科学普及的态度,一种如何提升公众理解科学的态度,一种实实在在提高公众科学素养的思想意识和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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