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同事拿着报纸来到我办公室,说是我又上报了,我又懵了!——这是哪一年的事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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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重还是铁块重?
□绍兴市上虞区城东小学 朱钻飚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能模糊记得大概发生在我上初二时。当时我们班级学习氛围很浓,高手林立。我是物理课代表,物理自然学得是比较好的。和我旗鼓相当的好朋友兼对手有四五个,大家常常聚在一起讨论物理问题,常常为了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
起因是一道关于浮力的题,大概是说:有质量相等的一个铁块和一团棉花,如果把他们放到真空里,哪个称起来更重?
记得当时教我们物理的是潘老师,他是新调来的教学副校长,在上虞物理教育界享有盛誉,是临时替教导主任陆老师来代课的。
第二天早上,同学之间就这道题发生了争论。大部分同学认为,在真空里“铁块重、棉花轻”,而和我一样持相反意见的少之又少。
我们从座位上讨论到角落里,从角落里讨论到讲台上……我比划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对手们给说服了,那感觉不亚于辩论赛得了冠军。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上课的时候,潘老师持的意见居然和他们一样是“铁块重、棉花轻”。
潘老师还振振有词地解释:“空气中有浮力托着,他们一样重。到了真空中,空气的浮力撤销了,铁块的体积小、密度大,则更加重了;而棉花体积大,密度小,就轻了。”听他解释也有几分道理,再说他是大家公认的优秀教师,以治学严谨闻名,应该不会有错吧。再加上那些刚被我说服的对手乘机反驳,我的观念动摇了——真的是我错了?
下课后,同学们都活动去了,我留在教室里冥思苦想,越想越不明白,索性拿着作业本再去问老师。
潘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为我细细地讲了一遍。叫我再去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再去问。我似懂非懂晕乎乎地出了办公室。
我就这样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个下午,想呀想,一会儿觉得老师说得对,一会儿又觉得应该是我自己的观点对。晕乎乎地回家,晕乎乎地想,同学们都说我变傻了,老师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我也弄不清楚我为什么会想不明白。那些本来支持我观点的同学现在也都反过来说服我了。郁闷!
晚上躺在床上再想,越想越不对劲,应该是我的观点对,可老师怎么会错呢?要是以前的谢老师,我会毫不犹豫地纠正他;而潘老师,他可是教学高手,还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呢!
第二天,我在办公室门口徘徊,要不要再去问呢?正好被潘老师看见了,他热情地招呼我,一眼看出我还没想明白,就又耐心地给我讲解,末了还表扬我,说我有钻研精神,叫我再去想想。
我又迷迷糊糊地出了办公室,听潘老师讲的时候觉得是潘老师对,回来想想也不尽然,但是道理就是讲不出来,到了傍晚我还是没想明白,哎……
放学回家,经过校长室门口,潘老师看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我还没想明白。他又招呼我,又经他一番解释,我又理解了他的观点。“明白了,谢谢潘老师。”回家路上我强烈地压抑着自己的想法。
算了,潘老师都讲了三次了,他们肯定是对的。做完作业之后,我决定不再想这个问题。可是躺到床上睡不着,那个观点又冒出来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是也反驳不了潘老师的观点,想着想着睡着了。
早上在洗脸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空气的浮力应该和水的浮力情况差不多。有了!我一路小跑去上学,一到学校就找潘老师,拉着潘老师往实验室走去。在实验室里,面对着水槽,我说着我的想法。
潘老师认真地听着,听好后提出了他的观点。只记得自己刚才是兴匆匆的,出来是垂头丧气的——我又一次失败了,怎么会这样呢?
好朋友们都来劝我别执着了,老师肯定不会错的,还纷纷给我解释。听着听着,我突然想到了弹簧秤。
哈哈!我一把推开他们,拉起我最要好的朋友兼对手,再次来到潘老师办公室,请上潘老师到实验室,拿出弹簧秤认真地比划着。我的对手被说服了,潘老师脸上出现迷惑的神情了。他皱眉了,拿着弹簧秤也开始比划……
潘老师轻轻地摸我的头,拍拍我的肩膀,他当时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我深深地记得,我是飞奔到操场上,快乐地叫着,高兴哪——我终于胜利了,同学们也替我高兴。
接下来我最期盼的就是物理课,终于盼来了潘老师的表扬,潘老师夸我有钻研精神,真不愧是个优秀的科学课代表,他说做学问、学科学就是要有这样的钻研精神……
我清楚记得当时我就有了明确的理想,立志当一名科学工作者。从此,我也就有了同学们送给我的“钻头”的绰号。
为了这道题,我前前后后问了潘老师五次,到现在想想都觉得骄傲。我那么小就有挑战权威的勇气、追求真相的思考啦!当然我更要感谢我最敬爱的潘老师,是他呵护了我求真的探究精神,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鼓励我……
(责任编辑:浙江教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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