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音(一):
一位另类老师的点线面
——记“徐大自然”和学生的对话本
宽容、善良、童心未泯,谁做他的学生真是幸福;他能把最具活力的生命现象,通过教书育人,变成照亮学生人生道路的火炬。
这位小学常识老师,他用植物的眼睛去看植物——植物会说话,有人性,会和人类发生情感共鸣;他用植物的眼睛去教孩子,教他们保持纯真和善良,懂得责任和尊重他人。几十年来,他被孩子们称为“令人享受的徐大自然”。
他和孩子之间的平等交往、循循善诱都记录在了一本本各具特色的“对话本”中。几十年来,几乎每一个他教过的孩子,都精心保存着这样一份童言稚语的纪念:
程婵:你头发太长了,可以剪了。
徐:说真的,有时头发长了还真舍不得剪掉,因为它吸取了我大量的养料。
程:如果大量的养料被头发吸收光了,还会这么聪明吗?
徐:聪明的人一旦发现全身的养料将要被头发吸收光的时候,他真的会立即用剪子将头发剪得光光的。
——摘自1995年一位课代表和徐大自然的《对话本》。
他曾长期被作为一个“怪老师”对待,因为他的宽待学生,因为他的课堂纪律宽松,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老师。一直到素质教育的今天,他“那一套”越来越被视为珍宝,他成了特级教师。有人说,他的遭遇,是反映中国教育观念转变的最有力的旁证。
他,就是杭州市长寿桥小学特级教师徐闻音。
享受的徐大自然
有的孩子管徐闻音叫“享受的徐大自然”。确实,上徐闻音的课是种享受。他现正执教的一帮三年级孩子用他们自己的语言,给我总结了“大自然”上课的特点。1.放松。上课随便怎么坐都行,只要不影响旁人。2.知识丰富。3.幽默、有趣。上课常常和大家一起分享有趣的事情,如和大家一起玩跳舞草。4.态度好,不发脾气。
确实,徐闻音不发脾气是出了名的。上课,有的孩子不听课,翘凳子玩,他就说:“我听到凳子在哭,你们有没有听到啊?”翘凳子的同学不玩了,听他讲——“你们喜不喜欢自然?”(喜欢)“喜不喜欢植物?”(喜欢)“那,凳子是大树做的,要不要爱护?”(要)——好了,翘凳子的同学知道是错了,自己点点头。
当然,孩子总是孩子,知道错了,下次免不了重犯。所以,徐闻音的课堂纪律总是被指责“有问题”。有的老师说,他管孩子太宽松了,不行。还有的老师说,他老和孩子们在一起搞,一点师道尊严都没有。十几年了,他在学校里似乎就总是有这么一点“尴尬”:是学生心目里的好老师,但是在传统意义上看似乎谈不上是个好老师。
校长李西文比较理解他。她理直气壮地说:做一个好老师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爱学生,所以他才能对学生的某些行为有善意的宽容。
在提倡“以学生为本,尊重学生,发挥学生个性”的今天,徐闻音的价值被挖掘出来了。其实他已做了十多年,包括那小小的、五花八门的“对话本”的历史,也够长的了。但当年的徐闻音,无人问津。当他与当前素质教育的大形势合拍,所以他才在这个时代里冒出来。
而徐闻音认为,被评上特级教师对自己并不重要,成年后的学生对自己这门学科的评价才是最好的评价。徐闻音认为更有意义的是这个:更多的学生在成年后也保持了对自然的兴趣,认为小学的常识课是他们上过的最有意思的课程。而许多孩子从徐闻音身上体会到做老师的伟大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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