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例子:
我在教学月相变化这一课时,我没有直接跟他们讲月相的成因。而是先让孩子们在纸上画出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月亮。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致勾勒出几个典型的月相:娥眉月、上弦月、下弦月、凸月、满月。为什么月相会变化呢?很自然,一个学生提出了大家都想了解的问题。
“是呀,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月亮形状会变化呢?你们认为可能是什么原因呢?”我还把问题踢给了学生。马上有人举手,点了一个男生回答。
“是太阳的光被地球挡住了……”
“能具体一点吗”
“我们看到的月亮是因为太阳光照到了月亮上,月亮绕着地球转,有时候被地球挡住了,太阳光就照不到月球上了……”这孩子说得有条有理,孩子们都听得很清楚。
“有没有不同的观点?”我想得到不同的声音,然后才好往后铺陈我的教学预设。然而没有人举手。
“说错了没关系,我们现在只是猜想而已”我鼓励着,期盼着不同的声音。然而好不容易有人举手,喊起来回答大致意思却和第一位同学所说的相同。看来大家都一致认可了“月相是地球遮月亮”的解释。我有点着急了,很想直接“拨乱反正”直接否定学生的观点,引出我下面的模拟实验。但一种潜在的课堂情理逻辑让我无法表现自己的“权威”与“蛮横”。看来得硬着头皮和孩子们“歪打”下去了。
“好,假设你们的猜想是对的,我们再来看看这些月相!地球会在月亮上留下怎样的影子呢?”这些都已经出乎我的预料,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圆的”孩子们说。
“对,因为地球是圆的”我的手在娥眉月、上弦月上划过去,当我划到“凸月”,猛的灵机一动,停了下来,“这个月亮上的地球影子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实验室里一片哗然,有的孩子说不可能,有的孩子还在坚持,也有的人还似懂非懂……
我顺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乒乓球(月球模型),”假设这是一个地球,我们来看看它的影子是什么形状的?”说完就拿到投影机的灯光下在屏幕上投下了一个圆形的球影。
实验室里安静了许多,大多数人开始动摇。但还是有人不想就此认输,跑到讲台前来想做一个来证实自己的想法。这孩子很聪明,他拿起手电筒斜着投射了一个球影在墙壁上,球影被拉长变成一个椭圆状。但马上有人反对,因为我们看到的月亮是没有被遮住的部分。凸月的影子边缘是外凸的,就意味着地球的影子要内曲,显然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战斗”,最终大家一致否定了“地球遮日说”。
但要解释的月相成因问题更加茫然了。孩子们一筹莫展,都不说话了。几次引导启发,都大眼瞪小眼,无人回应。我开始意识到这问题确实有一定难度,估计孩子们也缺乏一定的经验。于是,我再次拿起那只乒乓球,故作玄虚的说:
“看,这是什么?”
“乒乓球”几个孩子有些泄气,拿腔拿调地回应道。
“它是什么形状的?”
“圆的”
“我们再来看看它是什么形状的。”我迅速意识窗边的同学把窗帘都拉严实,有把投影机关掉。实验室里一下子变成了黑夜。
“再来看这个球”我把手电筒打开,请一个同学正左侧面照过来,“你看到了什么形状?”
“月亮,半个月亮”孩子们惊叫起来
“接着看”我让拿手电的孩子绕到左前方。
“月亮在变化,变大了,凸月,就是凸月……”孩子们继续惊呼着
我让拿手电的孩子绕着我走了一圈
……
以上是我教学的一段实录,绝对是真实的。我并没有急于向学生讲授关于月相的“科学概念”。而是先让孩子自己凭着已有的经验猜测,都错了,也没关系,假设是对的,我们拿过来解释一下各种月相,如果能解释得通,那就是对的,如果解释不通,学生自然会自己发现错误。也正是这样的处理方式,恰恰调动了孩子们的积极性。试想,假如我一上课就跟学生讲月相是怎么形成的,然后再带着他们把实验做一遍,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想这其实就是“探究性”与“验证性”的最本质的区别!